“真知灼见,首先来自多思善疑。”
“和平学之父"约翰•加尔通在其2013年出版的《美帝国的崩溃》一书中,深入剖析了导致美国“帝国”最终衰落的14对矛盾,并预言2020年美“帝国”将崩溃。
同一年,美国前总统候选人帕特里克•布坎南在其出版的书籍《一个超级大国的自杀》中也作出了悲观的结论:美国正在四分五裂。
自此,“美国崩溃论”的概念逐渐盛行。
近几年,很多机构和学者通过对美国股市、政府债务、产业结构等方面的研究,得出“美国将爆发系统性金融危机”的结论。
2017年8月,福卡智库在内参《福卡分析》的《金融大变局特刊》中,就预警以美国为首爆发新一轮金融危机是大概率事件。
2018年9月,桥水基金创始人达里奥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预测,美国的下一次债务危机将在“几年后”出现。他预计,美国距下一次经济滑坡还有大约两年时间。
2019年10月底,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翟东升教授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美国2020年即将面临一场企业债和股市崩盘的危机。
与此相呼应的是,一些经过历史验证的经济指标也发出了相似的警报。
继2019年8月13日,美国国债关键期限——2年期和10年期收益率曲线出现自2007年以来的首次倒挂,传递出经济衰退的信号后,2019年12月16日,有着“黑天鹅指数”之称的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偏斜指数触及14个月以来的最高点,预示美股即将崩盘。
然而,对于这些预测或者预警,很多人表示怀疑。
一方面是由于美股一浪接一浪的创新高,美国经济看起来依旧向好,让大家颇有一种“狼来了”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很多人倾向于相信,尽管美国存在很大的债务、股市泡沫问题,但只要美元在世界货币体系中的霸主地位不变,即使背负高额外债也不怕,哪怕发生危机,美国政府也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毕竟美国作为金融安全岛,美联储可以通过救市向世界转移危机。
甚至于最简单粗暴的,可以国家安全为由通过法案,将中国1.1万亿美元国债赖掉用来偿债,又或者直接让美元惊天贬值,这样美国所有债务分分钟可以还上(不过美元作为全球货币的信誉将受到极大伤害)。
此次疫情黑天鹅蔓延至全球后,美股两周内四次熔断,市值最高跌去12万亿美元,全球股市也跟着暴跌,一时间,市场纷纷发出疑问:“金融危机要来了吗?”而关于“美国是否将爆发经济危机”的讨论也随之而来,对美国的信心也从几乎不容置疑向疑虑重重转变。
摆在面前的第一个挑战便是,美国企业部门的债务泡沫问题,在疫情冲击之下,很可能将引发企业债务危机。
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尽管美国居民杠杆率、金融部门杠杆率大幅下滑,但政府部门杠杆率大幅度上升,企业部门杠杆率也迅速下降后缓慢回升,并已超过金融危机前的水平。
众所周知,美国上市公司存在大量利用量化宽松带来的低息环境发债回购自身公司股票,从而拉高股价的现象。数据显示,美国标普500指数的上市公司在1995-2019年期间,用于股票分红和回购的资金占企业自由现金流的比例,在2019年已经超过了100%。
而从2008-2018年,美国非金融企业的总资产增长了42.5%,负债总额扩张了102%,但净资产却断崖式下滑,从4.1万亿美元减少到了-9.3万亿美元,直接跌入了负值区间。
这说明美国企业部门的繁荣完全是由债务托起来的,在正常的年份不会有问题,但在疫情之下,一些负债严重的行业将变得脆弱不堪。
近期,评级公司频频下调美国非金融企业的债务评级,穆迪下调了180多家;惠誉下调超过100家;标普下调了超过280项长期评级,创下2008金融危机以来的最高水平,并认为,在未来12个月内,美国非金融企业的违约率可能升至10%以上。
而为应对企业债务危机,美联储开动印钞机,支持美国政府大规模的刺激计划,不仅损害美国的财政实力和主权信用状况,而且将削弱美国经济增长的动力。
美联储已将利率降至0,并将无限购买国债和抵押债券,甚至绕过商业银行给企业和个人提供各类贷款,还直接在二级市场中购买公司债和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
美国政府还签署了一项总额达2.2万亿美元的救济方案,规模相当于美国GDP的10%左右,远超2008年金融危机时推出的7000多亿美元刺激计划。
此外,4月9日,美联储再度公布了一系列计划,称将提供2.3万亿美元贷款,以覆盖中小型企业以及美国的城市和州政府。
这些措施短期确实可以对冲疫情带来的冲击,但长期而言,大量超发的货币将很难快速收回,美联储总资产已从3月初的4.2万亿美元升至4月8日的6.13万亿美元,未来仍将大幅扩张,而美国政府债务率也将创新高,美国无节制印钞最终将伤害到美国的根本——美元的信用。
与此同时,长期的低利率与量化宽松环境给经济带来的危害,从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经济的低增长以及美国企业创新优势的减退,即可见一斑。
而更为关键的是,美国财政赤字和债务率的不断增长,将严重制约美国政府解决日益加剧的不平等问题的能力和意愿,美国社会的撕裂只会更加严重。
美国这次究竟会不会因为债务而引发崩盘,仍要视疫情演变的情况,目前来看,美国企业在接受救济贷款的情况下平均能存活3-4个月,但疫情会否在夏天结束,抑或会在夏天减弱而在秋天再次卷土重来,将决定着许多企业的生死存亡。
因为按乐观的估计,新冠疫苗至少要1年以后才可能研制出来。届时,美国将如何应对?世界的诺亚方舟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