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联储,我们的货币政策以促进最大就业和稳定物价的双重使命为指导。从这个角度来看,目前的情况很明显:劳动力市场非常强劲,而通货膨胀率太高了。鲍威尔和他的同事都敏锐地意识到,高通胀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尤其是对那些最无力支付食品、住房和交通等必需品成本的人来说。显然有必要迅速采取行动,将货币政策立场恢复到更加中性的水平,然后如果这是恢复价格稳定所必需的,那么就会转向更具限制性的水平。我们致力于恢复物价稳定,同时保持强劲的劳动力市场。
在上周结束的会议上,我们采取了几个步骤来实现这些目标:我们自大流行开始以来首次上调政策利率,并表示我们预计持续加息将适合实现美联储的目标.我们还表示,美联储预计将在即将召开的会议上开始缩减资产负债表的规模。在鲍威尔的新闻发布会上,他指出行动可能会在我们5月的下一次会议上尽快进行,尽管这不是我们做出的决定。这些行动,以及我们自去年秋天以来所做的调整,代表着政策立场的大幅坚定,旨在恢复价格稳定。在我今天的评论中,我将首先讨论需要采取这些行动的经济条件,然后讨论货币政策的未来路径。
首先从就业开始,在以大流行病的到来结束的历史悠久的扩张的最后几年中,我们看到了长期强劲的劳动力市场条件带来的显着好处。我们寻求促进另一个长期扩张,以再次实现这些好处。
劳动力市场势头强劲。就业增长通过艰难的Omicron浪潮推动,在过去三个月增加了175万个工作岗位。失业率已降至3.8%,接近历史低点,达到这一水平的速度比大多数预测者的预期要快得多(图1)。虽然就业差距仍然存在,但就业增长在种族、民族和人口群体中普遍存在。
图1就业快速增长
从许多方面来看,劳动力市场非常紧张,比大流行前非常强劲的就业市场要紧得多。尽管今天的失业率更高,但今天的空缺职位比大流行之前要多得多。事实上,每个正在寻找工作的人都有创纪录的1.7个职位空缺。每个月都有创纪录的人辞职,通常是为了换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名义工资正以几十年来最快的速度增长,其中工资分配较低端的人以及生产工人和非监督工人的涨幅最大(图2)。
图2.工资增长迅猛,特别是低工资工人
考虑到失业率实际上高于大流行前的水平,劳动力市场为何如此紧张是值得考虑的。一种解释是自然失业率可能暂时升高,因此对于任何给定的失业率水平,工资压力都更大。庞大的招聘数量可能已经对市场将工人和工作结合在一起的能力征税。德尔塔病毒和奥密克戎病毒变异使招聘变得复杂,而家庭强大的财务状况可能使一些人在求职时更有选择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能预计这些因素会消退,从而减轻就业市场的压力。
劳动力市场紧缩的第二个原因是劳动力参与率在大流行中急剧下降,并且仅部分恢复。因此,劳动力仍低于大流行前的趋势(图3)。以总就业人数加上公布的职位空缺来衡量的劳动力总需求已大幅回升,远远超过劳动力规模。
图三:劳动力需求已恢复,但劳动力供应尚未
劳动力参与不足的一半是由于大流行期间的退休造成的。1历史表明,这些退休人员中的大多数不太可能重新进入劳动力市场,但一些不参与是由于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消失的因素,例如看护需求和对感染COVID-19的恐惧。由于黄金年龄的参与率仍远低于大流行前的水平,因此仍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然而,更全面的反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劳动力参与率的提高往往大大滞后于失业率的下降。
总体而言,劳动力市场强劲,但供需明显失衡。我们的货币政策工具在短期内无法帮助劳动力供应,但在长期扩张中,阻碍供应的因素可能会有所缓解。与此同时,我们的目标是利用我们的工具来缓和需求增长,从而促进就业和工资的持续、可持续增长。
谈到物价稳定,今年的通胀前景甚至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就已经显着恶化。
通胀的上升幅度比预测者普遍预期的要大得多,也更加持久。例如,在我们2021年6月的会议上,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的每位参与者以及专业预测者调查中35份提交的文件中的一份都预测2021年的通货膨胀率将低于4%。通货膨胀率为5.5%。
有一段时间,温和的通胀预测似乎是合理的——从4月到9月,一个月的总体通胀率和核心通胀率稳步下降。但通胀在秋季急剧上升,而且,就在我们12月的会议之后,FOMC对2022年底的预测中值从2.6%跃升至4.3%。
为什么预测差距甚大?在我看来,一个重要的解释是预测者普遍低估了供给侧摩擦的严重性和持续性,再加上强劲的需求,尤其是耐用品需求,导致了令人惊讶的高通胀。
大流行以及相关的经济关闭和重新开放导致经济的许多领域发生严重动荡,供应链混乱,劳动力供应受限,并造成商品需求大幅增长和服务需求暴跌。商品需求激增与供应链瓶颈相结合,导致商品价格大幅上涨(图4)。这里最显着的例子是机动车辆。由于计算机芯片短缺,2021年夏季全球产量急剧下降,满足了需求旺盛的需求,整个汽车行业的价格飙升。产量仍低于大流行前的水平,预期的价格大幅下跌一再推迟。
图4.通货膨胀一直在上升,特别是商品通货膨胀
包括FOMC参与者在内的许多预测者一直预计通胀将在去年下半年降温,因为在疫苗广泛可用后经济开始恢复正常。预期供应方面的损害将开始愈合。学校将重新开放——父母可以重返工作岗位——劳动力供应将开始反弹,供应链中的问题将开始解决,消费将开始转向服务业,所有这些都可以减轻价格压力。虽然学校开放,但没有完全满足其他期望。部分原因可能是,与预期相反,COVID并未随着疫苗的到来而消失。事实上,我们现在再次面临来自某个国家防疫政策....(不可抗力,这边省去)。随着世界最终进入某种新常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供应方面的希望似乎仍有可能出现,但这种缓解的时间和范围是高度不确定的。
随着去年下半年通胀上升的幅度和持续性越来越明显,以及就业市场复苏速度超出预期,FOMC转向逐渐放松的货币政策。6月,FOMC参与者的中值预测,联邦基金利率将在2022年底之前保持在有效下限,随着消息的传出,预计的政策路径转向更高(图5)。上周加息25个基点的预测中值显示,到今年年底联邦基金利率为1.9%,并高于2023年预计的长期正常值。最新的FOMC声明还表明,委员会预计在即将召开的会议上开始缩减我们的资产负债表规模。我相信这些政策行动以及未来的行动将有助于在未来3年内将通胀率降低近2%。
图五:FOMC参与者预测一个更高的联邦基金利率
与往常一样,我们的政策预测不是委员会的决定或固定计划。相反,它们是对FOMC参与者认为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的总结。过去4周的事件提醒我们,在动荡时期,似乎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可能会很快发生变化:每份经济预测摘要都反映了一个时间点,并且当事件发生时发展迅速,探讨很可能马上过时。
因此,我今天的主要信息是,随着前景的发展,我们将根据需要调整政策,以确保在就业市场强劲的情况下恢复价格稳定。现在让我谈谈关于政策可能演变的三个问题。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可能对世界经济和美国经济产生重大影响。这些影响的幅度和持续性仍然高度不确定,并取决于即将发生的事件。
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商品生产国之一,乌克兰也是多种商品的主要生产国,包括用于生产计算机芯片的小麦和氖。在如此广泛的大宗商品中,近期没有发生重大市场混乱的经验。除了全球石油和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的直接影响外,入侵和相关事件可能会抑制海外经济活动并进一步扰乱供应链,从而对美国经济产生溢出效应。
我们可以看看1970年代石油价格冲击的历史经验——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幸运的是,美国现在能够更好地抵御油价冲击。我们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国,与1970年代相比,我们的经济对石油的密集程度要低得多。如今,油价上涨对经济的影响参差不齐,降低了实际家庭收入和需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了对钻探的投资,更普遍地使产油区受益。总的来说,石油冲击往往会对美国经济的产出造成压力,但远低于1970年代。
我们的目标是恢复价格稳定,同时促进另一个长期扩张并维持强劲的劳动力市场。在我刚才描述的FOMC参与者的预测中,经济实现了软着陆,通胀下降,失业率保持稳定。随着重新开放初期的快速增长消退、财政支持的影响减弱以及货币政策宽松被取消,增长放缓。
一些人认为,历史给实现软着陆带来了不利影响,并指出1994年的事件是战后时期唯一成功的软着陆。我相信历史记录为乐观提供了一些理由:软着陆,或者至少是软着陆,在美国货币历史上相对普遍。在1965年、1984年和1994年的三个时期中,美联储大幅提高了联邦基金利率,以应对人们认为的过热而没有引发衰退(图6)。在其他情况下,经济衰退按时间顺序跟随紧缩周期的结束,但衰退显然不是由于货币政策过度紧缩造成的。例如,从2015年到2019年的紧缩紧随其后是大流行引发的衰退。
图6.三次软着陆
鲍威尔赶紧补充说,没有人期望在当前情况下实现软着陆会是直截了当的——在当前背景下几乎没有什么是直截了当的。货币政策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钝器,无法达到外科手术般的精确度。鲍威尔和其美联储的同事将尽最大努力在这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中取得成功。值得注意的是,今天的经济非常强劲,可以很好地应对收紧的货币政策。
价格稳定的最终责任在于美联储。如果我们要经历另一个持续强劲的劳动力市场状况,价格稳定是必不可少的。我相信我提出的政策方法非常适合实现这一结果。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确保价格恢复稳定。特别是,如果我们得出结论认为在一次或多次会议上通过将联邦基金利率提高25个基点以上来采取更积极的行动是合适的,我们将这样做。如果我们确定我们需要在中立的共同措施之外收紧并采取更严格的立场,我们也会这样做。
正如我们的长期目标和货币政策战略声明所体现的,我们的货币政策框架强调,将长期通胀预期锚定在我们2%的长期目标有助于我们实现双重使命目标。虽然我们无法直接衡量长期预期,但我们会监控各种基于调查和市场的指标。在最近一个时期,短期通胀预期当然随着通胀而上升,但长期预期仍然很好地锚定在其历史范围内(图7)。
图7.长期预期仍然良好锚定在其历史范围内
乌克兰入侵给能源、食品和其他大宗商品的通胀带来了近期上行压力,而此时通胀已经过高。在正常情况下,当就业和通胀接近我们的目标时,货币政策会考虑与商品价格冲击相关的短暂通胀爆发。然而,长期高通胀可能会令人不安地推高长期预期的风险正在上升,这强调了委员会需要像我所描述的那样迅速采取行动。
结论
过去的两年对许多美国人来说极具挑战性。两年前,超过2000万人失去工作,数百万人生病,生活受到干扰。从那时起,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今天,正如我所讨论的,劳动力市场非常强劲。但是,在我开始的地方结束,通货膨胀太高了。美联储拥有必要的工具,我们将使用它们来恢复价格稳定。